1 林芬再一次看见周成的时候,是大学毕业的六年后。 而地点则是在婚礼上。 当然,这不是林芬的婚礼,是周成的。 当林芬看见站在主持人旁边,1米76个头的周成,冲着台下的亲朋好友如往昔般低头微笑的时候。 她决定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自己灌醉,要不省人事的那种。 “你傻啊。”她回我电话时已经是次日的深夜。 “我只是想看看如果我醉了,他还会不会像之前那样把我背回去。不幸的是,我喝得太多了,也记不起是谁送我回来的了。”电话那边,林芬的声音越来越低。 林芬“哇”的一声,吐出来了不少胃里面残存的酒,苦涩的胆汁逆行,从口腔中喷涌而出。伴随着林芬家冲水马桶的“哗啦”声,顺着下水道被一同冲下去的还有当年的那个傻傻的林芬。 “姑娘,别再傻下去了。”我发短信给林芬。 “再也不会了。”林芬回复我。 2 林芬是个傻姑娘,身边和她关系好的人常这么说她。每当别人这么说她的时候,林芬都笑,大大方方的,恨不得把牙豁子都露出来给别人看。 “傻人有傻福,嘿嘿。”这是林芬常挂在嘴边的话。 所以,当林芬和周成手挽手地在校园的各个角落出没的时候,我们都天真的以为林芬的至理名言“傻人有傻福”真的应验了。 周成是我们系里数得上的帅哥,也是常常出现在各个年级老师口中的好学生。他比我们高一级,是我们同系的学长。 据林芬后来交代,她和周成是在一次社团的活动中认识的。周成是作为活动嘉宾被邀请过来的,而林芬则是被安排来负责通知周成的工作人员。 顺理成章的,在长达两个月的社团活动结束之后,林芬成了周成的女友。 之后的日子,林芬和周成像大多数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情侣一样。但与那些情侣不同的是,我们的林芬似乎更上心一些。而周成对林芬却是冷冰冰的。 林芬把她所有的时间都给了周成,陪周成吃饭,陪周成看电影,陪周成上自习,她常常顶着太阳去看周成打篮球赛,去看周成踢足球训练赛,一个人站在旁边看周成得分抢断。 林芬把她一天的24小时都约等于了陪周成。 偶尔我们开林芬玩笑,说她现在就是周成的全职跟班,是第二个“周成”。每当这时,林芬也会笑笑,但不像先前那样把牙豁子拿出来供大家看,只是笑笑,不反驳任何一句话。 渐渐地,我们发觉林芬变了,林芬很少再冲着我们露出洁白的牙豁子了。然而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林芬的变化对于林芬来说是好还是坏。 爱情里总有些什么是只有经历者才会明白的心事。 而周成呢,还是那个品学兼优的祖国好少年。他仍然很少主动联系林芬,仍然很少主动约林芬。 我们唯一一次见到周成来陪林芬,还是在林芬参加聚会时。 林芬那天喝醉了,打电话给周成,电话没通之前还酒气冲天的林芬,在酒精刺激下大大咧咧的姑娘,在听到周成的“喂”时,瞬间安静了下来,像生病了的猫,像没开锅的热水。 “周成,你忙吗?”林芬小心翼翼的对着电话讲。 “那你来接我吧,好吗?我喝醉了,天又黑。”一如既往的小心翼翼。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当时的林芬,然而哪怕是我现在再想起来当时她对周成讲电话的样子,也会觉得她在这一段感情里受了天大的委屈。 周成还是来了,在林芬挂断电话的一段时间以后,一个小时还是多久。 周成和我们打了招呼,便径直走到斜靠在椅子上的林芬身边。他喊了下林芬,见她没有一点反应,皱了皱眉。蹲在她面前,将她背到了自己的背上。周成没有再和我们说什么。 后来我们从林芬舍友那里听说,周成只是把林芬背到了宿舍,仅此而已。 我们满心期许周成这个品学兼优,双商奇高的人,(pouyao.com)怎么也会照顾一下喝醉的林芬,用毛巾帮她擦把脸或是帮她盖好被子,垫好枕头。然而,周成什么都没有做。 但这并不影响我们的林芬,当她在第二天酒醒后,从舍友口中得知是周成把自己背回了宿舍,异常地高兴,就像之前的那个林芬,和周成恋爱前的那个林芬又回来了。那一天,林芬又变成了愿意把一口漂亮的牙豁子给大家看的傻姑娘。 暑假的来临让校园里的情侣多少有点措手不及,本来的本地恋却被硬生生变成了异地恋,就像用力地将一张纸撕成两半,那边缘上的痕迹无声的宣告着已成定局。 周成还是那个样子,对林芬不冷不淡,不温不火。而林芬却像丢了*一样,每天用手机计算着暑假来临这个噩耗之前还有多少时间,可以和周成在一起。 暑假来了,林芬把周成送上了回周成老家的火车。一个人默默地对着早已远去的列车挥手,林芬一个人红着眼眶回来了。 不到2个月的暑假似乎并不是那么遥遥无期,就像夏季的西瓜和雪糕永远有会下架的那一天。 夏天被时间仓促地下了架,而同样下架的,不只有夏天,还有我们的林芬,这个傻姑娘。 林芬坐在我们斜对面,一瓶一瓶地往自己的身体里硬塞着啤酒,不说一句话,我们也不敢说一句话。地上的酒瓶叮当作响,像破碎在地的感情,像曾经那个傻傻的林芬的影子,为了周成去任何地方做任何事的林芬。 我们后来再也没见过林芬之前的那种笑,那种永远如夏季刺眼阳光般的灿烂,那种让人看了都会温暖的笑了。 林芬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把事情告诉我们。 “我暑假去找了他。”林芬讲这句话的时候,看向灰暗的地面。“我之前偷偷的记下了他的家庭地址。他不告诉我但我自己找到了。”林芬呼了一口气,像鱼缸中缺氧的鱼。 “我看到他下楼了,看到他径直走到一个女生面前,看到他满眼宠溺,而那个女孩也笑如花。看到手挽着手的那一刻,我觉得夏天应该会被我永远地列入黑名单了,那强烈的白光让我无处可藏。 我从来没有看见过那样的周成,他从来没有这样对我。他还细心地用纸巾帮那个女孩擦掉了鬓角的汗。而我呢,我一直以为他只是慢热,一直给自己假象,一直觉得慢慢一起努力一切都会变好的。 是不是真的是我太傻了。” 说完这一大段话,林芬,像泄了气的皮球,目光呆滞的
白癜风遗传吗抬起了头看向了我们。 我们那时才意识到,曾经的那个林芬再
北京最有效白癜风的治疗方法也回不来了,那个傻傻的林芬不见了。而我们却无能为力,林芬也无能为力,就连时间也无能为力,这场溃败来的太过突然,让我们的林芬在这场感情中输掉了自己。 林芬剩下的大学日子,再也没有恋爱过。她还是会笑,而那种笑,却让我们觉得无比难过,像秋末的匆匆一抹,转眼而至的白色便铺天盖地,遮住了地面上的一切碎与破裂的地方。 林芬也再没和我们提及过周成,周成毕业后,我们也很少有他的消息。 而在六年后的上个月,周成的婚礼请柬静躺在林芬的手上,用古式的章印做了个讨巧的封口。林芬去了周成的婚礼,在婚礼上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她只是用力的喝酒,用力地对着围坐在一桌的朋友微笑。 我并不清楚这次的再见面对于林芬寓意着什么,我想,可能是种告别吧,就像我们看着离世的人被推进焚尸炉的那一刻的那种告别吧。 林芬,我亲爱的傻姑娘,以及都在曾经的某刻做过“傻姑娘”的我们。 请你们别再傻下去了。 “这世间的爱有千万种,但没有一种爱能重来。” 所以,如果真的不能爱了,那便让它走。因为你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值得被宝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