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耶?罗斯柴尔德原名迈尔?阿姆谢尔?鲍尔(MayerAmschelBauer),后将姓改为罗特席尔德(德语意为红色盾牌)。
在年的夏天,伦敦见证了各个同盟国的集会。对于内森来说,在拿破仑战争期间,他一直透过英国向各个国家提供战争经费;而对于汉娜来说,她于那年的六月在埃格姆举办的活动上也有幸见到了各国的王室成员。在皮卡迪利大街上,帐篷和临时小屋淹没了伯灵顿大宅,因为在这里举办了许多盟国的招待会。在这些人群中,阿米莉娅·默里小姐——一名公主仕女的女儿——见到了所有的欧洲王室成员。
默里小姐认为俄国沙皇亚历山大并不是一个英俊的男人,“他看上去红头赤耳,非常严厉,而且还板着个脸”。她发现他的儿子尼古拉斯,未来的沙皇,“是个非常高贵的年轻王子”。普鲁士国王“很有贵族气派,忧郁而且风度翩翩”。比利时王子“并不太引人注意”。另一方面,萨克斯,科堡的利奥波德王子是“一个非常帅气的年轻王子,在那时他还没有受到特别的
夏洛特公主在年的12月与比利时的威廉王子订了婚,但是后来威廉王子打算回荷兰,结果婚约就中断了。夏洛特公主如释重负。后来证明,夏洛特公主爱上了利奥波德王子这一点对于内森和他的家族来说至关重要,作为摄*王子唯一的子嗣,他的资助人包括罗斯柴尔德家族——夏洛特公主就是王位的第二继承人,当时,她的爷爷乔治三世仍然在位。
内森的侄子萨洛蒙·沃尔姆斯于年到达了英国并和他的表兄们一起住在新亭。他回忆说有一天早上那位英俊的利奥波德王子“来到英国向夏洛特公主表达他的爱慕之情,他坐一辆破旧的出租马车带着介绍信和信用证来到了新亭。内森非常严肃地责备他坐着出租马车在伦敦到处走的不雅行为,并且用一辆玻璃大马车将他送回了卡尔顿大宅”。
利奥波德王子后来在年与夏洛特公主完婚,尽管他们的婚姻非常的短暂——夏洛特公主在难产后的第二年就过世了一一内森和他的兄弟们与利奥波德以及他的家族还是继续保持着联系。这一办法起到了明显的效果,因为萨克斯——科堡的王族一个接一个的嫁入了欧洲的强势王室并且继承了新的王位。
当肯特公爵,摄*王子的弟弟,前往德国迎娶利奥波德王子守寡的妹妹维多利亚时,内森加大了对他的经济支援;当新的肯特伯爵夫人在年5月产下一名女婴——维多利亚公主——时,内森又向公爵提供了理财建议以及他家安全快捷的信使服务。
维多利亚公主,利奥波德的侄女,成为了维多利亚女皇并且在年嫁给了她的表兄,也是利奥波德的侄子,萨克斯—一科堡的艾伯特王子。利奥波德娶了路易·菲利普国王的女儿,奥尔良的刘易斯公主作为他的第二任妻子,自此之后,他便成为了比利时的第一任国王。维多利亚女皇、艾伯特、肯特伯爵夫人以及利奥波德国王在许多方面都依赖罗斯柴尔德家的服务,莱昂内尔对此深感荣幸。维多利亚女皇、艾伯特王子以及肯特伯爵夫人全都使用罗斯柴尔德家的信使服务于欧洲大陆上的亲戚们联系。艾伯特王子以及他的亲戚们全都向罗斯柴尔德家族借钱——莱昂内尔和安东尼本打算到白金汉宫觐见艾伯特王子——比利时国王在他早些时候则完全依赖于罗斯柴尔德的资助。他们还和社会上的其他名门望族有联系。
在年前往法兰克福的路上,当经过布鲁塞尔时,汉娜非常遗憾她和内森没办法接受利奥波德国王的宴会邀请。当探望他们在德国的亲戚时,肯特伯爵夫人又在法兰克福接见了罗斯柴尔德一家。在英格兰,维多利亚女皇的叔叔们苏塞克斯公爵(在婚礼上将维多利亚交给艾伯特的人就是他)和剑桥公爵——携带他们的王妃出席了汉娜在冈纳斯伯里举办的悼念会。在出席内森葬礼的一群人中还有苏塞克斯公爵的一位朋友以及迪诺本亲王的一名随从。
格洛斯特伯爵夫人,女王的姑姑(年汉娜注意到她出现在布鲁塞尔),经常出入于冈纳斯伯里。当她见到莱昂内尔的妻子以及汉娜和孩子们时——夏洛特发现这位公主“平易近人……非常友善并且富有同情心”——她让她们有机会也去拜访她。即使是汉诺威国王(他虽然在年参观了犹太大教堂,但对犹太人十分不喜欢)也被罗斯柴尔德一家的热情好客所打动。
然而,有传言说,维多利亚女皇本人一直到她统治的末期也对罗斯柴尔德一家不闻不问。但其实不然。
在年的4月30日,纳特从巴黎写信给他在伦敦的兄弟们说:“我已经为你们选好了参加舞会的服装。胖子‘警棍’[安东尼]适合穿一套浅蓝色与金*色相间的天鹅绒外套,一顶白色的假发再加一双带1.5英寸高后跟的鞋子。他肯定会在舞会上露出他的牛腿,女皇很可能会大吃一惊……”几天后,他又在附言中写道:“亲爱的‘拉比’[莱昂内尔]……裁缝建议你穿一件黑色天鹅绒外套,就像亨利三世时期贵斯公爵穿的那件,这可以藏起你突起的小腹让你看上去魅力十足。”
在5月7日,纳特告诉他的兄弟们:“明天就会将你们的衣服寄出。我亲爱的莱昂内尔,你穿*装并不好看;要高个子,比如‘老公羊’[梅耶]这样的身材才好看,你的身材不适合。如果你穿我送给你的那套衣服肯定会非常潇洒,希望你们玩得愉快……”在此之后不久,纳特写信确认:“你们的衣服将会用公共马车送过来,每件事情都很完美,除了‘拉比’莱昂[莱昂内尔]的那双鞋子,德文郡公爵昨晚将它们拿走了,你最好派人去取回来。我想你看上去肯定会异常的迷人,吸引大家的注意……祝你们玩得愉快……”
在他为莱昂内尔从君士坦丁堡定做的服装这件事情上,让人失望的是,纳特在后来不久写信说道:“很抱歉你的衣服太小了;这是一个信号,你开始发福了”——并且当他受邀参加在杜伊勒里的一个音乐会时,他本人也遭遇了这个问题:“非常棒的舞会,我完全有责任将我肥胖的身材塞进一件紧身外套里。”
不幸的是,莱昂内尔和安东尼受邀参加的这次舞会并不需要华丽的服装:纳特在报纸上看到“绅士可以穿着宫廷服装或制服参加舞会”。莱昂内尔在那时接替了内森成为了奥地利领事,很显然,那晚他穿的是他的宫廷服装。为了取悦帕克尔·马斯卡亲王,内森曾在一次晚饭后在亲王面前试了几套他新做的制服。
很明显,纳特在他4月30日的信中提到的“女皇”指的就是维多利亚女皇。莱昂内尔和安东尼受邀参加的这次盛装舞会是维多利亚和艾伯特在白金汉宫举办的三次舞会中的第一次。舞会举办于年的5月12日:艾伯特王子打扮成国王爱德华三世的样子,维多利亚则打扮成菲利普女皇的样子。埃德温·兰西尔将他们的仪容画了下来,他们当时就站在王座室华丽的歌德式华盖下面。
在5月14日星期六,《泰晤士报》报道说:“女王陛下于周四晚上举办的宴会极尽华丽,壮观之极,自查尔斯二世以来,除了乔治四世在位时期举办的一次舞会外,任何一场在英国皇宫举办的宴会都不能和这次媲美。”在出席宴会的名宾客中,《泰晤士报》记者认为值得注意的人当中就包括了“罗斯柴尔德男爵”。
当他订的《泰晤士报》在5月14日送到巴黎时,纳特本可以读完关于舞会的全篇报道,但是在那天他却写信询问“舞会的每一个细节,服装及人物[音]”。第二天,尽管听到莱昂内尔并没穿他送去的衣服,但他还是“很高兴听说你们玩得很愉快”——并且很遗憾“胖子‘警棍’并没有带假发”。
三年之后,当维多利亚和艾伯特于年8月出访德国时,法兰克福的罗斯柴尔德一家在美因兹的欧洲旅馆订了房间为王室成员举办聚会。他们还专门为王室的成员安装了一间特别的盥洗室——“完全的贵族风格”。当梅耶和他的叔叔阿姆谢尔到场后,这些王室成员“对两个人都非常的亲切、友善和客气,他们两个人都和女皇和王子殿下谈了近20分钟。毫无疑问,这是任何人都没有过的荣誉,甚至那些女王的大臣以及外交使团的成员都没有享受过这样的礼遇”。他们觉得“要不是艾伯特王子说旅程安排不允许”,维多利亚女皇本是会接受阿姆谢尔德的邀请的。斯图尔特亲王、利物浦亲王(他是后来首相的半个兄弟)非常关切汉娜并且“很高兴听见她一切安好”。
除了在美因兹订下旅馆的房间外,伦敦的罗斯柴尔德家族和法兰克福的罗斯柴尔德家族还为维多利亚和艾伯特提供外币作为旅途的经费:3瑟勒(德国旧时货币),荷兰盾,福莱德里奇(一种货币)以及拿破仑(法国旧时钱币,相当于20法郎)。
在那年的早些时候,汉娜写信给莱昂内尔的妻子夏洛特说:“我察觉到女王将在10号的那天会在画室停留。我想你和莱昂内尔应该去一趟……”在英国皇室出访德国的一个多月之前,莱昂内尔和梅耶到白金汉宫询问了第二次舞会服装的样式,王室成员建议他们穿早期乔治风格的服装。当在《格里伽尼的英国信使》报上读到了“H.M.的舞会”的报道时,身在法兰克福的Chilly对那段关于莱昂内尔的描述非常满意,“华丽的桃色带钻石纽扣的外套(在巴黎订做的),据推测,莱昂内尔为了这个场合不得不剃掉了他的络腮胡,整个舞会就像‘奇妙的梦境’”。路易萨也读到了关于舞会的报道。“亲爱的Muffy穿着浅蓝色和银色相间的外套是什么样,”她问梅耶,“难道它没让你看上去更成熟?当你剃掉自己的络腮胡并且露出自己的大腿时感觉怎样[?]”《泰晤士报》报道说舞会的邀请也发给了汉娜和夏洛特,当然还有安东尼和纳特的妻子。
在他写信给他的兄弟谈论第一次舞会服装之前,纳特赶往巴黎已经不再仅仅只是为了工作的缘故。在那时之前,还有不到三个星期他就将和罗斯柴尔德家的另一个夏洛特——詹姆斯和贝蒂唯一的女儿——完婚。
最早提到纳特和夏洛特超越了兄妹之情是在安东尼于年从瑞士写的信中梅耶补充谈到的。这两兄弟当时正在探望住在Heinrichsbad温泉浴场的詹姆斯和贝蒂以及他们的孩子。詹姆斯那时正在从重病中恢复,正是这个病让身在那不勒斯的詹姆斯于那年的早些时候倒了下来。
“安东尼已经写信告诉您詹姆斯叔叔家在这里的情况,这一点我就不再多说了,”梅耶开门见山地对他母亲说,“然而,我和某位年轻的小姐只说了三个字,当我一到那里,那位年轻的小姐看见我不是她心里面的那个哥哥十分的失落……”
在7月19日,贝蒂也从Heinrichsbad给汉娜写了信。“前几天看到你的两个好儿子来看我们,我们非常高兴,”她报告说,“你可以想象,在分别了这么几个月后,能再次看见我们亲爱的侄子,我们是多么的满足。安东尼看上去非常好,没有什么变化,但是梅耶长高了,当我第一眼看到他时,我还以为他是纳特,他和[他]真是长得太像了。”
在8月,安塞尔姆从巴黎写信恭喜“Muffy”(开玩笑的写法,“马菲”在法语中发“Muffy”)“进入了会计室”,并且补充说道——他更希望——“能收到他的来信”。当安塞尔姆在10月再次给他的妹夫们写信时,他说道:“詹姆斯和纳特男爵在法瑞尔斯和女士们骑马打猎。纳特简直就像一个贵族绅士……”
在10月底,安东尼也从巴黎写信告诉他的兄弟:“‘雄鹿’[纳特]男爵将在明晚离开,这位可怜的绅士陷入爱河无法自拔,以至于他没办法离开……”几个月之后,在从法兰克福写给纳特的信中,Chilly问道:“你的心肝是什么样子?是甜美型还是温柔型?她是高挑还是丰满还是苗条还是什么都不是[?]”在年4月18日,纳特自己从巴黎写信给他的兄弟们说:“我和平常一样受到了盛情款待,每件事都让我很顺心……萨洛蒙太太在她家给我找了个不错的房间,这让我感觉比在旅馆中舒服得多……”
从贝蒂的评论来看,纳特和他的姑姑住在一起时肯定感觉特别惬意,而一个名叫托马斯·雷克斯的人无意中听见了这个评论。他在他的日记中写道,詹姆斯和贝蒂于年3月在拉斐特举办的舞会“让我有幸见识了价值不菲的家具,这里的一切都极尽奢华。当其中一名客人向房子的女主人表达对她华丽装饰的羡慕之情时,她却回答说‘要是你见识过萨洛蒙·罗斯柴尔德先生的旅馆(就是旁边那所房子),你就会认为我家只是他家后院的一间马厩。”
纳特还告诉他的兄弟:“我年轻漂亮的表妹非常高兴能再次见到我,但她的妈妈却表现得很生气。”贝蒂生气的原因——如果她真是生气的话——并不清楚。纳特的许多信里都有一些幽默的评论,尽管如此,也有可能是贝蒂因为她的女儿马上就要离开这个家而心生伤感。另一方面,由于纳特和夏洛特将定居巴黎而不是伦敦,所以夏洛特还是经常能有机会回娘家陪陪她。
在年4月,纳特在英国停留了三个星期,因为他的妹妹路易萨将和梅耶·查尔斯在伦敦举行婚礼。回到法国后,他又即刻动身前往拉斐特并与詹姆斯和贝蒂一家住在塞纳河畔的博罗格尼。尽管如此,他还是没有和他未来的新娘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我们明天将会到博罗格尼居住,”他在5月26日写信给汉娜说,“我其实相当不赞同这样做,因为我住的那间农舍,周围是饲养家禽的院子,而且不知怎么回事,在每天早上5点以后总会传来母鸡、鸭子和鹅下蛋的叫声,除此之外还有公鸡洪亮的打鸣声,这常常都会扰了我的清梦。早晨的时光对于一个人的健康没有什么坏处,我总是安慰自己说这一切都不会太长。”
“我的房子进展神速,我希望泥水匠和砖瓦工能在一个月内离开,然后就开始装修。到时我可要依赖您的建议。安东尼清楚我需要的东西,我也非常高兴能和您商讨装修的事宜。我只希望您,我亲爱的妈妈,到时别嫌我太麻烦……”
除了想逃离博罗格尼农舍清晨的噪音外,纳特急于结婚还有另外一个原因。“男爵和他一家全都去了博罗格尼,”安东尼告诉在伦敦的莱昂内尔和梅耶,“纳特每晚都会去那儿……他说乡村的空气比起巴黎的空气对他的健康有更好的效果,并且每分钟都能闻到这样的空气让他十分高兴。他希望八[月]能尽快结束,因为他说他非常想结婚。”
那里夏季的炎热使得纳特想起了他的希腊和土耳其之旅,为了降暑,他在每天早上的6点都会去游泳。在晚上,他偶尔也会去剧院,有一次他见到了当时当红的悲剧女演员梅勒·拉塞尔(伊丽莎·费利克斯),她当时正在出演托马斯·高乃依的话剧《阿里亚尼》。戏剧不怎么样,但这并不重要。拉塞尔,据纳特的妹妹所说,“非常的愤怒……没什么能超越她所塑造的热情……”
“看起来,”安东尼非常直白地写道:“懦安维尔王子在她演出之前都会看望她。有报道说他在24小时之内见[音]了她24次。这一点他比老‘公羊’做得好。”詹姆斯似乎对她也很感兴趣。乔·蒙蒂菲奥里(他认为拉塞尔“非常的漂亮”)告诉安东尼:“如果詹姆斯男爵打算资助她,我认为他唯一的目的并不仅仅只是因为对戏剧艺术的爱好。”有谣言说当卓恩威尔王子听说梅勒·拉塞尔愿意别人去看望她时,他问道:“那里?什么时候?多少钱?”
当汉娜在8月到达巴黎时,她向梅耶报告博罗格尼的房子“虽然并不大”,但是“很有乡村风格,很让人舒服”。另外,她观察到“桌子和仆人都是一流的,新娘就和您以前听到的一样,漂亮、知书达理等。纳撒尼尔精神很好,感谢上帝……”对于莱昂内尔来说,他未来的弟媳与亨丽埃塔·蒙蒂菲奥里和安东尼的妻子以及他的妹妹们长得非常的相似;她的头、头发和脸的上半部分会让他想起汉娜·梅耶,而她脸的下半部分又会让他想起他的妹妹路易萨。
纳特的房子,也就是他的新房,建造在泰特波特大街上,这条大街与拉斐特大街平行,房子从波尔伊娃德·伊达林斯开始建造,在它旁边就是巴黎咖啡馆——这里最为出名的就是特色烤面,据说艾尔弗雷德·缪塞每周要来吃三次。在他婚前和婚后的几个月里,纳特又开始筹备他在泰特波特大街40号的房子。在巴黎,他“愚蠢到”愿意花法郎(英镑)从交易商C·J·纽文海斯的手中购买一幅伦勃朗的画。“我对我的画非常满意,”他告诉他的兄弟们,“昨晚,德米多夫[伯爵]告诉[詹姆斯]男爵他非常抱歉来晚了,并且打算买下这幅画。”他还买了许多精致的塞夫勒花瓶和一套由只茶杯组成的绿色塞夫勒茶具。
但是,纳特真正看好的还是伦敦。英国,正如詹姆斯曾经向安东尼评论的那样,是一个“‘有求必应之地’,一个人可以在那里找到任何的东西”。纳特让莱昂内尔到一个名叫戴松的人那里问问有没有两匹贝拉车马(莱昂内尔喜欢灰色的马),并且让他去看看他从蒂尔伯里(马车建造商)那里订购的二马四轮轻便马车和双轮单座马车的工程进展。他还让莱昂内尔帮他垫付了他从银匠斯托尔和莫蒂默那里订购的珍珠和项链的钱,去帮他问问他订购的银质盘子的情况,并且雇用一名仆人“清洗盘子、瓷器和花瓶,要穿仆人制服并且还要能在餐桌旁边随时听候差遣”,年薪要低于40英镑。
他写信给他的母亲询问厨具柜的设计样式,这个厨具柜和汉娜在冈纳斯伯里的那个一模一样,他还请求他的母亲给他“送一把漂亮但不要太贵的餐桌椅用来做装饰,要坐起来很舒服,不要太小,要能容下一个大屁股——还要两到三把手扶椅。老‘警棍’知道我要的东西——但是我只对您的品味有信心,我亲爱的妈妈”。他让安东尼给他送“一张最好的仆人制服的图样。如果你能再帮我去问问一打盘子的价格,我会非常感谢你,盘子要像你上次在莫特洛克帮我选的那样,白色的底带蓝色和金色的边”。他让麦尔去帮他给詹姆斯的两个小儿子——阿方斯和古斯塔夫——买“两顶漂亮的骑马用的假发”。“要尽可能的漂亮,但是我希望价格不要超过5到10英镑。”
随着他的房子一步步完工,伦敦的购物清单也在逐渐地增加。他让他的兄弟们拜托西摩尔·赫法姆(“Huff”)帮他找一把轿子用的椅子,“要尽可能的轻、便宜和方便”,并且帮他买“几本英国名著,最好讲讲价”。他还想要四个酒瓶架,一打镀银的甜品刀具、叉子和勺子(“非常便宜”,要加勒德家卖的),几个船形酱油容器和几张地毯的图样。
如果加勒德家的甜品用具不能用密封的外交包裹运送到巴黎,纳特非常担心当他收到这些东西时“看上去就像是用过的。如果是新的,这些东西要付双倍的关税,并且镀银的东西要比银质的东西多付20%的关税,因此尽量把它们密封起来。我愿意多等上一段时间,在送过来的时候想办法逃过关税”。他强烈建议他的母亲不要一次就让所有的盘子通过法国海关——“除非密封起来,要不然可能会被没收”——并且让在伦敦的法国大使帮忙把包裹运送过来。当酒瓶架运到后,他发现这些架子太小了,就把它们退了回去。当需要为他买的各种用品付账时,他让他的兄弟和加勒德结算时“尽量用现金……‘警棍’告诉我用现金支付可以优惠7.5%”。
在7月份时,大家将婚礼的时间定在8月17日。一开始,莱昂内尔不能确定能否出席婚礼,因为他的夏洛特——她在年11月生下了他们的第一个儿子,内蒂——马上就要临盆了。但是当夏洛特在7月20日安全产下第二个儿子艾尔弗雷德之后,他还是决定出席婚礼。麦尔,还有他们这边的本·科恩则留下来照看新亭。
当莱昂内尔说他可能不能来巴黎参加婚礼时,詹姆斯的反应和纳特一样强烈,尽管并不全是因为个人原因。在当时,莱昂内尔已经成为罗斯柴尔德家族五家银行中最赚钱的银行的东家,当詹姆斯和他的兄弟们聚在一起时,他们就如往常一样,谈论的都是他们的生意经——正如纳特所说,“谈的都是生意,并且关心我们的房产”——他们最希望的就是莱昂内尔能出席。由于天气炎热,安东尼建议从伦敦过来的人“在晚上出发——这要凉快得多……在博罗格尼[香奈儿港口]坐4点钟[下午]的船,这样你们就可在第二天早上的9点到这里”。
在家族来往的信件中,在莱昂内尔和汉娜的信件里面,以及在汉娜的侄子约翰·哈伯特写给麦尔德信件里——谈到了纳特婚礼的情况,但记录得最全最好的,还是莫西·梦特费昂的日记:
8月17日,温德瑟旅馆,巴黎伟大的一天终于到来了,并且,让人高兴的是,我们的礼物:这些礼物在昨晚就送到了博罗格尼的林园。我们这次送的礼物与上次送给查尔斯男爵和罗斯柴尔德·路易萨的差不多:一只大型雕花脸盆,价值英镑。我们在十二点之前离开巴黎,当我们到达博罗格尼的拜尔斯时,发现宴会隆重无比,女士们全都盛装出席这次婚礼。庆典队伍由一队唱诗班组成,由司仪牧师指挥,婚礼由大拉比主持。后面就是新郎和他的兄弟,也是他的伴郎,莱昂内尔入场,在他左边就是詹姆斯男爵;在后面的是萨洛蒙男爵[音],安东尼和其他的亲戚朋友。我们来到了一个华丽的华盖下面,华盖由白色的绸缎和金色的刺绣做成,就立在花园里:地面铺满了天鹅绒的地毯。通往华盖的道路铺着撒满玫瑰花的深红色丝绸。唱诗班一直吟唱着颂歌。然后就是新娘的母亲和罗斯柴尔德夫人带着新娘入场,其他的女士则跟在后面。站在华盖下面的是新郎和新娘,他们的父母、莱昂内尔、安塞尔姆男爵和我。婚礼由大拉比主持,他用法语发表了一篇精彩的祝词。婚礼之后,整个人群又来到花园中的一个瑞士风格的庄园,这里有丰盛的早餐。这里的人并没有大吃大喝,而是十分优雅的进餐。在此之后,绅士们便回到了巴黎换装,而女士们则留在那栋房子里。我们在四点钟之前再次回到这里,并且发现这时的女士们娇美动人。在七点时我们进入了宴会厅。这里的景象华丽至极:只有一次,我只在坎塔伯雷大主教[威廉·赫雷]的典礼上见过如此壮观的场面。晚宴汇集了全世界最奢华的食物,花园被装扮得十分漂亮。新郎和新娘也非常迷人,当我们离开时,已经是十一点过了。
在19世纪40年代,纳特在他的书信中将主题再次回到了生意上,在他所提到的这些事情里,最值得注意的——除了永无止境的谈论长期公债(法国*府股票)的价格和导致价格浮动的*治因素外——就是罗斯柴尔德家对法国铁路建设的投资。“每天都有新的铁路项目”,他在年抱怨道。
曾经有段时间,詹姆斯,后来还有纳特和安东尼,对铁路投入了所有的精力以至将其他的事情都搁在了一旁。例如,纳特曾写道“我并不知道男爵[詹姆斯]给你写了这样一封言辞激烈的信,你并不需要对此太过敏感,我亲爱的莱昂内尔,因为你并不知道他现在是多么的无聊——从早上7点一直到下午过5点,他听到的都是铁路工人的号子声,这条铁路要从北面一直修到莱昂斯,然后再到斯特拉斯堡。我是绝不会像他样干的”。
但是从他的前一个评论来看,真正感觉到无聊的是纳特而不是詹姆斯。“令人厌烦的铁路工程耗费了我们太多的精力,至于我,我真希望那个该死的国王能自己来干这些事,”他在年3月写信说道。“这里根本没有生意可言,”他再次写信说道,“我们的时间都耗在了铁路上,真是最让人不省心的职业,你完全可以恭喜自己没趟这趟浑水,我希望你也不要关心这些事情,这种事就应该让那些外国的普通商人和银行家来做。”
然而,安东尼还是参与到了铁路工程的方方面面,并且十分善于此道,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当他们快要完工时,安东尼对北方铁路段尽了最大的努力——从英国订购了引擎和引擎发动机,亲临工程现场,并且还为工人打气——他也发现这笔业务并不好开展。“你根本想象不到我们管理铁路有多困难——非常远的一段距离,很难雇到好的工人并且还会碰到世界上其他所有困难。我们还需要一年的时间,上帝保佑希望到时能有好转。”另一方面,安东尼认为他比法国人更了解地形。“那些法国佬,”他说,“对于铁路的了解远不如我的一半多。”
然而,正如安塞尔姆在纳特婚后两年——基本是安东尼婚后四年——写信说的那样,巴黎的生活还是非常惬意。在收到了他的英国亲戚一起给他寄来的信后,安塞尔姆“非常高兴看到‘警棍’男爵一切安好。他现在有他的一套:林荫大道,巴黎咖啡馆,俱乐部还有其他一些我不敢提的东西——这些东西是他在法兰克福和伦敦享受不到的。我希望我能和你在一起,倒不是为了这些享受,而是希望能和你来上一支上好的雪茄,然后嘲笑每一个人”。当于年停留在巴黎时,乔·蒙蒂菲奥里让安东尼“给我一两个不错的地方,某位妈妈桑可以帮我介绍个年轻美女”。在西班牙,乔说他最近发现那里的女士(总共六个)“春心荡漾,异常活跃”。
尽管新亭的人参与到了铁路的事务中,但身在英国的莱昂内尔对家里人的这种狂热还是相当的冷静。虽然他的母亲认为他的举动非常明智,但是在一开始,她就对铁路旅行非常有兴趣。“在德国的花销并不太高,”她在年从美因兹写信告诉梅耶,“坐蒸汽船或火车旅行不再像过去一样,住宿条件非常好……”至于莱昂内尔的妻子夏洛特,她在后来也体验了:“在自己的马车里有一个非常豪华的长沙发……但是铁路的便捷弥补了这个不足……”
当从铁路和长期公债抽身出来之后,纳特在他信中经常谈到的另一个主题就是艺术品市场,特别是早期绘画大师的作品。他不仅和莱昂内尔分享他的这个爱好,他还与安东尼和麦尔,以及他的岳父詹姆斯,安塞尔姆和查尔斯分享他的这个兴趣。他们把收藏的重点放在广受欢迎的17世纪荷兰艺术家身上,有时也会购买西班牙、法国或英国艺术家的作品。在伦敦格罗夫诺公馆2号的房子中,其中一幅最为出名的绘画作品是“范·代克少有的佳作”——麦当娜和孩子——这是亨丽埃塔,蒙蒂菲奥里送给他们的。
在他从纽文海斯的手中购买他那幅伦勃朗的画之前,他还参加了一个孔德·德·佩雷考斯的拍卖会,这次拍卖会是于年11月在巴黎的德鲁奥旅馆举行的。他非常钟爱艾德里安·范·德·维尔德的一幅作品,他认为这是“这位大师最好的作品之一”,并且“完全值”法郎(英镑)。安塞尔姆写信恭喜他成功买下那幅画,并且还说Chilly在那次拍卖会上也看中了格勒兹的一幅画,但却被别人买走了。
在年,也就是在考文垂亲王死后,莱昂内尔在一次拍卖会上买下了一幅埃尔伯特·凯普和一副威勒姆·范·德·维尔德的作品。在此之前,纳特曾写信恭喜他在那年夏天买下了皮卡迪利大街上那栋神秘的房子,他总结说:“现在,我亲爱的‘拉比’,你可以有一间自己的名画艺术室了”——并且还补充说他们的叔叔詹姆斯肯定会“非常眼红”。
在年,英国公共组织(位于PallMall)的负责人写信给莱昂内尔,请求他借几幅画用于他们即将举办的早期绘画大师作品展:“养牛图一幅,作者凯普;冰霜图一幅,作者凯普;风景画和人物画各一幅,作者雷斯达尔和A·万达维尔德;风景画一幅,作者德克。”三年之后,莱昂内尔还收到一个在伦敦的美国游人的请求,他希望能“参观一下他在皮卡迪利大街那所房子里的名画和装饰”。
在巴黎的一次名画拍卖会上(这次拍卖会于年在一位法国银行家亚历山大·阿古达的家中举行,他是罗西尼一位挚友),纳特买下了委拉斯凯兹(Velasquez)的一幅作品——《摇扇的女士》,她的脸“尽管不漂亮”,但画得相当传神——他认为这幅画的价值是他付的法郎(英镑)的两倍。他的姑姑卡罗琳在那次拍卖会上也买下了两幅马瑞罗的画,但纳特认为这两幅画明显没有他母亲收藏的那幅好。
年在伦敦举办的杰里迈亚·赫尔曼的作品拍卖会上(这些画在克里斯蒂作品拍卖会上展出后莱昂内尔才见到),纳特(莱昂内尔代表的他)买下了荷兰风景画大师梅因德尔特·霍贝玛(Hobbema)的一幅作品,《过河的农民》。他本想还买下威勒姆·范·德·维尔德一幅画,“但是他中期的作品色调偏冷,除非有一幅和你[莱昂内尔]在考文垂亲王拍卖会上买的那幅一样的作品,我才会买下”。纳特还从其他渠道买到了菲利普·佛飞曼、戴维·坦耶斯、保罗·波特、鲁道夫·巴克豪森、尼古拉斯·伯彻和卡斯珀·内彻尔的作品。
这四个兄弟非常的小心,他们尽量避免在同一件事情上竞争。当伦敦的艺术品交易商和身在巴黎的梅耶做买卖时,纳特写信给他“最亲切最通情达理的‘公羊’”:“如果你想买东西,你应该写信给你的下人,并且还应该写信给他,以免我不小心搅了你的好事。”他们还随时
“至于好奇心,”莱昂内尔会说,“为了不搅乱行情,保密十分重要。”纳特曾经批评过安东尼毫无顾忌地谈论即将举办的拍卖会;当詹姆斯发现莱昂内尔已经知道了他才听说的拍卖会,纳特向他解释说莱昂内尔和任何人一样都有权利购买那些画。对于詹姆斯来说,他写信给他在伦敦的代理讲述了关于考文垂亲王拍卖会的事,但却没有告诉他在英国的侄子们;并且在哈曼拍卖会上,他买下了威勒姆·范·德·维尔德、凯普和坦耶斯的作品。
在拍卖室里,那些非罗斯柴尔德家族的竞标人都是富甲一方的绅士。他们其中一个就是安那托尔·德米多夫伯爵,他非常想得到纳特从纽文海斯手中购买的那幅伦勃朗的画,并且在年他带着莱昂内尔的介绍信来到伦敦去找了内森。他娶了杰罗姆·波拿巴的女儿玛蒂尔德公主并且获得了桑·多纳托王子这样一个托斯卡纳头衔。他的主要经济来源是他在乌拉尔斯的银矿。
第四代赫特福德侯爵在他父亲死后(年)成了第二名竞争者,他住在巴黎拉斐特大街1号,就在伊达林斯林荫大道的转角处。“他有什么买什么,完全搅乱了行情,”纳特在年写信时提到了赫特福德,“我真希望他能回伦敦去。”查尔斯则不敢面对“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如赫特福德亲王[他]……为了买到最好的作品不惜一掷千金”。英国百万富翁罗伯特·赫特福德同样也参与了竞争,他是库茨·林赛的姐夫,伦敦的哈曼拍卖会他也插了一脚——在库茨·林赛的帮助下,他还重建了柏丽大街上的多切斯特大宅(“红鲱鱼”赫特福德就是在这里过世)。赫特福德亲王的嫡子,“绅士理查德”(理查德·华莱士,也就是后来有名的华莱士收藏大师),是巴黎证券交易所中长期公债的一个出名的投机者——当然,每次还有他的母亲,MieMie。他与赫特福德亲王的母亲和兄弟住在巴黎咖啡馆上面的那间公寓里。
年春天,也就是在瑟维利尔斯伯爵一约瑟夫·波拿巴,前西班牙国王——于佛罗伦萨去世之后(他是在前一年的夏天在佛罗伦萨过世的),梅耶·查尔斯参观了即将在罗马拍卖的一批名画,这批名画来自于卡迪纳尔·费萨的收藏,他是拿破仑的舅舅。“你能够嘱托过我,我[唯一的]的感觉是太高兴了,”查尔斯写信给莱昂内尔说道,“但是我恐怕你没什么太大的机会,因为赫特福德亲王已经摩拳擦掌准备将所有最好的作品悉数买下……”
尽管如此,在三月的李奇豪华宫殿拍卖会上,查尔斯还是为莱昂内尔买下了一幅卡迪纳尔的近期收藏——一幅格勒兹的作品,并且还为纳特拍下了一幅卡雷尔·迪雅丹的作品。这幅作品,照查尔斯所说,使得所有在罗马有幸看过的人都羡慕不已,不过其昂贵的价格还是让纳特感觉有点美中不足。事实上,除了哈伯特亲王以法郎(英镑)高昂的价格拍下的一幅加布里埃尔的作品外,查尔斯告诉纳特:“最好的画全都被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成员收入囊中。”
五年之前,也就是在卡迪纳尔·费萨于年过世之后,约瑟夫·波拿巴曾和罗斯柴尔德家族有过接触,这其中也涉及了他收藏的名画。尽管詹姆斯或莱昂内尔或家族的其他成员都觉得能够买下这么多他们中意的名画“非常不错”,但纳特的意见是“要花费的数目实在是太大了”,他认为“完成这么一笔数目庞大但仅仅只是以画为基础的交易是不正确的”。当然,约瑟夫·伯纳帕特与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接触并不能瞒过其他人。符腾堡国王授意他的宫廷财会师写信到新亭表示他想买几幅费萨的藏画,“希望部分价格能尽量公道”。
正当所有人都
很自然的,和符腾堡国王一样,他们全都希望能买到便宜的名画——用纳特的话说就是“用最少的钱买到最好的画”。在年的佩雷考斯拍卖会之前,莱昂内尔、纳特、梅耶以及安东尼对整套藏画的价值以及如何以最优惠的价格买下整套收藏然后以抽签的方式在他们四个中进行分配进行了一次很长的争论。在见到了佩雷考斯拍卖会上的藏画之后(这批藏画除了艾德里安·范·德·维尔德和格勒兹的作品外还包括了威勒姆·范·德·维尔德、卡雷尔·迪雅丹以及菲利普·佛飞曼的名画),安东尼报告说如果总价在300-000法郎(10-英镑)他会毫不犹豫地将它们全部买下来。“这里有20幅一流的作品……它们平均每幅至少值0法郎,”他说,“不要向任何人提起一个字,特别是红葡萄酒(詹姆斯的代理),要不然我们就会有大麻烦。”
在拍卖会之前,有人向安东尼提出以法郎(2英镑)的价格将“佩雷考斯[音]拍卖会上的佛飞曼和维尔德,范的作品”让给他,但是他的回应(肯定让那个卖主大吃一惊)是他出的价格绝不会高于00法郎,“要不然我就不会买”。在向他的兄弟们讲述了这件事之后,他又补充了一点,让事情变得更难以琢磨:“问问妈妈看她是否愿意以50法郎的价格将这两幅画买下来。这个价格不贵,我觉得它们值这个价。将它们放在冈纳斯伯里的温室中肯定会非常漂亮。”
当纳特在一个名叫马提尼的顾问的陪同下看完了这些画后——“其中一些画非常漂亮,就像是你从未见过的绝世精品”——他估计这些画“完全不止这个价,我相信如果它们在伦敦拍卖会上被拍卖,肯定会一售而空,我们认为它们至少值000法郎[音](0英镑),你们(莱昂内尔和梅耶)可以将这些画买下,没有任何的风险”。然而,当他在第二天向他们报告说卖主要价法郎并且还要另付经济人-法郎时,他建议将出价调整为法郎(英镑)。不过,在咨询了汉娜以后,莱昂内尔则说他给的价格不会超过安东尼最开始估计的300法郎。尽管卖主将价格降到了法郎,那些画还是流到了拍卖会上——在那里,据《绅士杂志》报道说,69幅画总共约卖到了英镑。
后来,在伦敦的考文垂亲王藏画拍卖会上,纳特本想买下凯普的一幅作品“要不是价格太贵的话”;在哈曼拍卖会上,安东尼希望为他的妻子“买下J·雷诺兹爵士的一幅作品,如果价格合适的话”;安塞尔姆(他因为买下了柯勒克·德·罗伊斯的藏画而洋洋自得)认为他“本可以将整套藏画全部买下来,如果价格合适的话。我以为在伦敦或巴黎的公共拍卖会上我可以买下两套这样的藏品……老罗伊斯[音]非常遗憾将他的画卖掉,他已经离开了海牙长途旅行去了……”
当纳特知道了莱昂内尔在哈曼拍卖会上为他买下的霍贝玛的作品的价格时——畿尼,全场最高价——他让莱昂内尔想办法帮他再把这幅画卖出去,但不要有任何的损失,“因为在一幅画上花英镑对一个贫穷的犹太人来说实在是笔不小的数目”,“对于一个像我这样贫穷的犹太人来说在这样一件只能给眼睛带来享受的东西投资这么大一笔钱实在是吃不消”。莱昂内尔照纳特的意思办了,但是他卖画的那个人,维勒先生,却婉言拒绝了,他的理由是他的妻子已经将他用来购买奢侈品的预算全部花光了。
后来,幸运的是,纳特对这笔买卖还是很满意:“我那幅霍贝玛的作品无疑是天下无双,事实上,我认为我再也找不到比这更好的画了,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感激你帮我把这幅画买下来。我不会拿它去换英镑,一旦我将它挂在我那间红屋子里,它肯定会变成全世界最漂亮的作品。”安东尼——尽管他对佩雷考斯拍卖会上的名画也动心不已,但是他还是打消了在拍卖会之前就将它们全部买下的念头——认为纳特的那幅霍贝玛“是我见过最好的作品之一,很高兴这幅画能挂在你们家,这样我就可以随时欣赏它而又不用花我一个子儿”。
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收藏兴趣并不仅仅只限于名画、家具和陶瓷,他们还喜欢象牙、银器和镀银的用具,文艺复兴时期的金属品(特别是杯子),Schatzkammer(珍宝)物品及意大利产花式陶器。在年前往海牙时,安东尼“买下了一大批古董”,莱昂内尔于年在苏塞克斯公爵领地拍卖会上为纳特买下了几只*金盘子和一只独角兽,莱昂内尔和安东尼都收藏了象牙制品。
在19世纪40年代中期,查尔斯让莱昂内尔帮他在即将于伦敦举行的“银制品”拍卖会上买一些“任何漂亮的东西”。“我完全相信你的品味,”他说,“并且[相信]您对古董的鉴赏能力……”安塞尔姆(自称“名品业余收藏家”)让人给他送一份伦敦拍卖会的物品目录过来,他表示他对“象牙及杯子——你们把这些东西叫做赛里尼铬锰钢”也有兴趣。在年时,他已经收藏了大量的“小玩意儿”,以致连符腾堡的国王也慕名而来,他参观了安塞尔姆的收藏并且留在那里吃了晚饭。
在年之前,莱昂内尔对这些东西变得非常的挑剔;在即将在巴黎举办的“一些好东西”的拍卖会上,他让安东尼帮他买一些“任何银质的东西或水晶杯……其实只要是你认为可以的就行。我不想再要陶瓷、玻璃或搪瓷的东西,我已经有很多了”。
纳特的第三个爱好——他和他兄弟们一直都是——就是对体育的热爱。“没有什么比狩猎和赛马更有意思了,当一个人已经习惯了这种刺激的乐趣时,其他任何事都会变得平淡无味,”他在年曾这样说道。在那年的秋天和冬天,他在信中说他十分渴望能在“过去的英国”打猎。“骑在一对马屁股上该是多么的惬意啊,”他曾经感叹道。“我满脑子都是骑上马背然后在博罗格尼的郊外恣意奔驰。老‘公羊’就会说:去吧,你这伦敦佬。”他很想知道“更多关于你们打猎的细节,请给我们讲讲你们的马,还有老‘公羊’是不是又掉进肮脏的污水沟里去了。”在那一年左右,纳特写的信主要就是关于他兄弟在赛马场上的活动。
当巴黎可以举办狩猎大赛时——参赛猎犬来自于尚蒂伊和圣一杰曼一纳特,参赛的还有一群猎犬,它们是由凡尔赛公爵赞助的,这个人十分崇尚法国——纳特写信说“我们这些可怜的朋友也只能在《钟声生活》的专栏里纸上谈兵”。另一方面,赛马的机会——这种竞逐深得海峡两岸官商阶层的追捧——则有很多。
纳特十分期盼他的母亲能从伦敦来参加他的婚礼,他在给莱昂内尔的一封信中解释说:“今天没什么生意。今天唯一到过的地方就是巴黎圣母院,其实我并不想去那里……”纳特在巴黎圣母院错过的一件大事(安东尼参加了),就是路易·菲利普国王的继承人——奥尔良公爵——的葬礼,他于那年的7月13日从飞驰的马车中掉了出来,不幸过世。在纳特结婚两个月后,也就是在10月16日,本杰明·迪斯累里从巴黎写信给他的妹妹:“在这里的英国人当中,有艾德里安·霍普一家(他们从诺曼底赶过来),亨利·霍普、史密斯、科克伦、彭布罗克亲王、安东尼·罗斯柴尔德以及蒙蒂菲奥里太太。安东尼在赛马场上击败了奥尔良公爵,赢得了奖杯,他的马总是获胜。”(安东尼在寄给伦敦的信中也提到:“迪斯累里和他的妻子今天和我们共进了晚餐。”)自从安东尼于年在姆赖耶修建了他的马厩后,他经常都能在赛马比赛中力拔头筹。例如,在年的巴黎,他的坐骑安那托尔在英国骑师以利拿单(纳特)·弗拉特曼的驾驭下打败了奥尔良公爵的“Rocquencourt”赢得了特别大奖赛的第一,在战神校场(ChampsdeMars)大会的冠*公开赛上,安东尼又赢得了法郎(英镑)的奖金。纳特·弗拉特曼——他过去常常和乔纳森·皮尔上校以及罗伯特爵士的弟弟进行比赛——经常为安东尼出赛,他是第一个公认的英国赛马冠*,在年,他一共赢得了八十一场比赛。
在年11月的尚蒂伊大会上——奥尔良公爵、内穆尔以及欧马勒都亲自参加了为期两天的比赛,参赛的人还包括当时的名流上层——安那托尔(骑手是弗拉特曼),他打败了奥尔良公爵的古阿斯赢得了第一届法国圣·莱热大赛的冠*,安东尼也因此赢得了0法郎(英镑),这笔奖金是由路易·菲利普国王提供的。
“我们不幸输掉了法国的比赛,摩西(罗斯柴尔德的另一匹赛马)没能参加比赛,”安东尼在十八个月后写信给莱昂内尔和梅耶说。“安妮塔表现得非常棒,它跑得很快,距离第一名只差半个马位,排在了第三……安那托尔在另一场比赛中获胜,我们赢得了0法郎(英镑)。到现在为止,我们已经累计赢得了0法郎(英镑)。我认为,在年底之前,我们应该能够赢得一大笔钱。”
由于他们的农场开销巨大,安东尼和他的兄弟们都希望他们的赛马能多赢几场比赛,赢得的奖金至少要能和开销相抵,最好还能剩余一点“零用钱”。“要是运气好的话,”纳特说道,“马厩就能收支相抵,但要是有人走霉运的话,那他开销就大了。”
打*也是件代价昂贵的事情,对于罗斯柴尔德家的人来说,还有可能会引起社会纠纷。安东尼和纳特在法国的社交圈包括了博韦王子、穆克公爵、盖彻公爵以及赫德维尔伯爵,这些人都是法国贵族骑师俱乐部的成员,他们在打*和玩牌时往往都是一掷千金。有人曾欠了纳特50拿破仑,而另一个人欠了他25拿破仑。“上帝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们还钱的样子,”纳特抱怨道:“我是欠钱就还,而我的朋友,当他们欠我钱时,他们就意识不到这种行为的必要性。因此,我应该戒*,将钱用在其他方面。”一星期之后,他“非常高兴没人[在骑师俱乐部]问我借钱,这就是我不愿与他们太亲近的原因”。“打*,”他调侃说,“就像上床一样——一旦有人泥足深陷就无法自拔。”
在年至年间,除了安那托尔、安妮塔、缪斯在姆赖耶接受训练外,那里还有以利以谢、丘尔、唐娜·伊莎贝拉、诺蒂勒斯、戈文纳、德鲁姆和普洛斯彼罗。在年10月的巴黎大会上,弗拉特曼骑着德鲁姆夺得了胜利,他们领先了两个马位,安东尼也因此获得了法郎(英镑)的皇家奖金。在鼓手之后,普洛斯彼罗就是马厩中最出色的赛马;唐娜·伊莎贝拉是最好的种马。在年10月底之前,安东尼希望“能在今年再赢一两场[赛马],这样我们明年的开销就有着落了。这会是件令人高兴的事”。
由于罗伯特,皮尔爵士在那年引入了个人所得税,有人或许会推测罗斯柴尔德一家会对此惶恐不安——尤其是安东尼和纳特还从新亭分得了一部分财产。“我很遗憾看到皮尔实行了个人所得税。我曾以为他不会……”纳特写信给莱昂内尔和梅耶说:“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是,如果我们因此要付上一大笔的税,我们还不能有半点的怨言。”安东尼在开始的时候并不介意交税,但在吃完晚饭后,他又害怕失去他的“血汗钱”,他写信阐述了他的远见:“至于个人所得税,我们无能为力。我们必须希望托利*不会长期实施这个*策。但是,由于大家都意识到了这是项方便的税收,我恐怕他们不会草草结束。”罗斯柴尔德家的这四个兄弟在*治上更偏向于辉格*。
年6月,安东尼写信给莱昂内尔和梅耶说:“安妮塔十分漂亮地赢得了这场比赛,我们很高兴打败了[其他的]赛马——这样看来,安妮塔在比赛中是无人能敌的。法郎(英镑)是笔不小的数目——谢天谢地——因此,我希望在9月份和年底之前能再赢一小笔。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赢得了法郎[英镑],这是件不错的事。”
作为衡量价值的手段,当纳特在年3月为安东尼的妻子面试一名法国女佣时(要典型的听佣,要会梳漂亮的头型,要会做衣服……要丑到连你的马见到也会吓一跳),他解释说那名女佣要求一年付她-法郎左右(24-32英镑)。奥尔良公爵的前厨师(连冈内尔面的试)——莱昂内尔认为他是一个“可敬的人”——解释说他的上一位公爵每年付给他2法郎(英镑),但是如果要他搬到伦敦,则每年要付给他法郎(英镑)(考虑到尤德在克鲁克福德时一年的工资是英镑,他这个价格很地道)。
迪斯累里写给他妹妹关于安东尼的赛马赢得巨额奖金的信很可能说的就是年10月上旬的尚蒂伊大会,那时赛场上的旗子都绑着黑纱以此来哀悼奥尔良公爵。安东尼和纳特都参加了10月1日的大会,但他们只参加了第一天的比赛并且非常满意他们赢得的奖杯——价值0法郎(英镑),是安东尼的爱马安妮塔拿下了那场比赛(骑手是弗拉特曼)。
当安东尼在年开始盘算举家搬回伦敦时,纳特逐渐接手了姆赖耶赛事,他仍然使用托马斯·卡特帮他训马。在年,他用“Meudon”(骑手是弗拉特曼)赢得了法国大赛,在年他又用“Bounty”赢得了法国橡树大赛。
尽管在年4月的法国春季大赛的开幕式上没人见到安东尼和纳特,但是这次比赛还是吸引了许多英国人参加,其中有切斯特·菲尔德伯爵、萨默顿亲王(安东尼说他是梅耶的一个朋友)以及“L·罗斯柴尔德男爵”。除了在赫斯托继续养他“久负盛名的猎犬和猎马”外,莱昂内尔现在又对英国赛马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用于比赛的马是一匹名叫“执*官”(一个名叫拿破仑的爱尔兰人取的名)的栗色赛马,由詹姆斯·梅瑟在韦林附近的布莱克威尔进行训练。在年,“执*官”在圣·奥尔本斯附近的格汉姆勃雷赛场上赢得了65英镑的赛马奖金,这个赛场是韦鲁勒姆伯爵(利物浦亲王的妹夫,首相)于年在他的领地上开设的,这让莱昂内尔第一次品尝到了胜利者的滋味。在格汉姆勃雷大会的这些“非富即贵”的参赛者中有拉特兰和多塞特公爵,埃克塞特和安格尔西侯爵,泽西,切斯特·菲尔德以及阿克斯布里奇伯爵。这次大会的主要筹办人是阿尔伯马尔伯爵,罗伯特·格里姆斯顿帮他打下手。
年,在“远近闻名的狩猎好手”和成百上千的观众的陪同下,莱昂内尔目睹了他的“执*官”以领先半个马位的成绩赢得了纽波特·帕金尼尔障碍赛马的冠*。汤姆·波尔这次则代表爱德华·拉塞尔亲王(第七代贝德福公爵和约翰·拉塞尔亲王的弟弟)比赛,他骑的是爱德华亲王的“肥皂”并且取得了第二。在那一年,“执*官”还赢得了爱德华障碍赛的冠*,并且在牛津障碍赛中取得了“电光火石般的第三名”的好成绩;它还参加了(但是没有取得名次)北安普敦大赛和在安特里举办的第四届利物浦全国障碍赛马大会(当时是这个名字)。
*作者:(英)乔治·爱尔兰著刘海青译
*来源:摘编《永远的大亨:罗斯柴尔德家族史》法律出版社9-01-01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