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档案
笔名:月箫
年龄:40
性别:女
城市:武汉
爱好:旅游、读书、看电影
和甲状腺的那点事儿:年1月在华中医院做了甲状腺全切手术
不幸患病
记得5年前,有个保险经纪人给我推销保险,我用一脸非常不屑的眼神对他说:“我每年体检身体都非常的好,只要多运动,不吃垃圾食品,不可能出问题。”保险经纪人看了我一眼,说:“不一定”。但我还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
真的,在确诊甲癌前,我一直认为身体非常好,对身体的控制也很自律。我每天早上6点30起床开始晨跑半个小时,除了雨雪,无论严寒还是酷暑坚持跑步。饮食上,我很少喝奶茶,吃甜点、烧烤,晚上也从不宵夜,保持着规律而健康的生活。我也很有信心,我会像我高寿的爷爷奶奶一样,就这样自然老去,不会得残忍的大病。
直到去年体检,有个白眉毛的老爷爷要我在脖子那里吞了一下口水,他一摸,就说,你去做个甲状腺彩超吧。
一脸懵的我做了甲状腺彩超,做彩超的医生跟我说,你的甲状腺这里有个结节,还比较大,肉眼看应该是个不好的东西。
拿到纸质结果后,我扫了一眼看不懂的词,什么边缘不规则,钙化,纵横比大于1,以为没啥大不了。因为周边朋友跟我说,每个人都有结节,不用管。
我真是对自己太过自信了,把检查单丢到一边,完全忘记还有这回事了。直到有一天,听说有个同事生病请假了,我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是去做了甲状腺手术,这个时候我有点慌乱了。
医院挂了一个专家号,重新做了彩超,医生跟我说,这个结节90%的可能性就是恶性。我说恶性是不是癌症,医生说,是的,癌症。
脑子如五雷轰顶。我居然得了癌症。为什么是我?我不相信。我的女儿还那么小,万一没有妈妈了,她该怎么办。医生说,如果你想确定是不是做手术,最好做个穿刺。接着他说,免得你再跑一趟,先给你把住院单开了。
不信邪的我,忐忐忑忑地去做了穿刺。医生拿着很长的一根细针在我脖子上像打针一样穿了进去,拔出针放进了一个容器里。穿刺的感觉比打针的疼痛感要稍微弱一点,是能忍受的。
两个小时以后,我看到穿刺的结果单,写了几个我终身难忘的字:甲状腺乳头状CA。我还天真地问医生,这不是癌吧?医生翻了我一眼,这么大的字CA,不知道吗?猛然才想起来,cancer的简称。我一定是害怕的脑子都糊涂了。
我都不记得我医院拖出来的。出来看到一辆回家的公交车,停在站台准备开走。赶车的惯性,让我在离它米的距离,缓慢地跑起来,公交司机在后视镜看到了我,他没有开走车,等我慢慢地跑过去。我上了车,含着眼泪跟他说,谢谢你。
在你得了癌症后,有一辆公交车愿意停下来等你,带你回家,是我灰暗那天唯一觉得温暖的事情了。
艰难地求医
回家后我不敢把这个消息告诉爸妈,只说脖子有个结节比较大,医生说可能要动手术。妈妈一听脸色就开始悲伤起来。我也没说话,跟老公说了这个事情。得病的是自己,男人肯定是安慰你不要紧啊,这个都不算癌啊,一刀一切都好了,啥事都没。轻松的让我感觉这好像一个痔疮手术一样。
但他帮我找关系,托熟人的时候,才发现,治病的情况不容乐观。做甲癌手术的人太多了,武汉同济和武汉协和的甲乳外科,从开入院单到最后进手术室,平均等待的时期是3个月或更久。老医院托熟人找关系,找专家加了一个号,拿到了张教授的入院单。要知道,武汉协和甲乳外科的专家号是靠抢的,自己挂到的可能性很小。
张教授摸了一下我的脖子,说我的结节有半个鸡蛋*那个大,属于比较严重的。而且她很肯定地告诉我,这个结节最少长了4年了。问我做了穿刺没,做过穿刺的人,入院的时间会提前,25天之后就可以住院了。要求是不感冒,不来月经。
在我问为什么做穿刺会提前入院时,张教授跟我说,做穿刺理论上不会引起病*的转移,但是也存在微小的几率。所以她说,一般诊断肉眼看上去特别明显是癌症的,他们不会建议病人做穿刺。
天知道穿刺后的25天,我的身体发生了哪些变化。身体的免疫力都去对付穿刺的伤口了,我的免疫力下降了。头皮很痒,头顶上都抠破了皮,还是痒;还不幸感冒了一场,两个扁桃体肿的很大,晚上疼的觉都睡不好,连打三天吊水才得到了控制。
更不幸的是,我算到月经的日期和我手术时间一致。这可把我急死了,我去省妇幼,开了推迟月经的药,每天吃。吃到入院的那一天,没有接到电话,打电话过去咨询,才知道,住院的人太多了,我还得等半个月。我医院跑,跟医护人员说好话,希望早点给我动手术,害怕再这样下去,估计又要感冒了。可得到的结果还是拒绝……
想想结果无望,就停止了吃推迟月经的药,让月经来了。一点点风吹我就赶紧加衣服,把自己变成一个八十岁的老人家,默念千万不能再感冒。
艰难的又等待了20天后,我终于接到了可以入院的消息。
入院的前一天,我去武汉归元寺上香,每一尊佛,每一尊菩萨,我都虔诚的拜了又拜。我祈求佛祖保佑我手术顺利,平平安安。
手术的当天,我早上6点就起床,和我的老母亲医院肿瘤院区。
在把全身上下一顿扫描检查之后,经过饿了一天一夜,饿到推进手术室都天悬地转打葡萄糖的时候,医生把我平躺的头垂了下去,以便一刀划开脖子。之后给我拿了一个大罩子呼吸了三次之后,我就不省人事了。
醒来的时候,听到护士说,半个小时之内不能喝水吃东西,不然要进ICU。
我才迷迷糊糊地发现,我的脖子上划了好长的一道伤口,伤口上包着纱布,还挂了一个引流袋,袋子里都是血。半个小时后,口渴难耐的我喝了一勺水,才发现,不但吞不进去,还呛得我咳嗽了好一会,差点就咳嗽到气管里去了。
原来手术的气管要插进喉咙,伤及了返喉神经。我的嗓子哑的说话都很困难,吃饭喝水更困难了。连米粥都很难吞进去。
后来护士教了我一个办法,要我用手捂着伤口,每吃一口饭,就低一下头,让稀饭顺着喉管流进食道。于是我每吃一口饭,就像在给食物和上天虔诚的祈祷一样,低头感谢上天赐予我食物,再慢慢的吞进去。
一周之后,我可以吃干饭了,吞咽还没有完全恢复,但进食没有问题了。医生帮我卸下引流管,交代我每天如何吃药后,出院了。至于要不要做碘,医院的病理结果出来。
用食物改变身体
出院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跑到理发店,躺在理发店的洗发床上,让店员帮我舒舒服服地洗了个头,那时才真的感觉,我重回人间了。那7天身在炼狱,见证过多少眼泪、痛哭、绝望。见到过手术后又大出血的病人,被所有的护士一起推走;见证过躺在手术床上,那双明亮又清澈的双眼。而今,我终于回到人间了。来到了烟火气的尘世间。
在家里休息了一个月。往事历历在目。我想起来,其实甲状腺出问题,应该早有征兆了。比如去年这一年,我经常半夜三点就被尿憋醒,之后就再难入睡;比如老公说我每天晚上睡觉打呼噜打的很响,我还不相信。
其实这些征兆早就提醒着我,我已经不是一个健康的人了。只是我们单位的体检没有把甲状腺纳入进去,所以我浑然不知,癌细胞已在我身体里悄然筑巢,搭建血管,吸收身体营养,让我的免疫力不停地下降。
在忐忑等待病理结果时,医院电话,告知癌细胞只微转移了两个,已经切掉了,不用做碘了,让我在家里安心调养身体,一个月后去复查血值。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休息期间,有朋友来看我,跟我推荐了一本书《每个人的战争》,大卫·塞尔旺-施莱伯博士写的,他用亲身的经历讲述了癌症是如何来的,要如何饮食,如何运动。
这本书我看了两遍,从里面学习了从前从未涉猎的领域。我第一次知道,癌症的演变很多情况是由炎症引发而来。持续的炎症犹如一场蔓延的野火,燃烧不停,让身体的免疫细胞不停地攻击,攻击到最后免疫细胞以为这是身体的一部分,不再认识癌细胞。癌细胞这个时候开始在身体里疯狂的复制,搭建血管,吸收营养,越长越大。大卫·塞尔旺-施莱伯博士说:“过度生产的炎症物质会使附近的白细胞陷入混乱,肿瘤细胞就会蓬勃兴旺地生长”。
我对身体仔细反思。我一直是有慢性咽炎的。吃一点辣椒就会发炎,虽然不感冒,但是咽喉从来没有觉得舒服过。有可能就是这个持续的炎症,让我的免疫细胞失去了对癌细胞的防御能力。
而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提高免疫力和抵抗力。
大卫·塞尔旺-施莱伯博士还用实验列出了许多对抗炎症和癌细胞的食物。为了能多学习营养学与食物,我买了近0块钱的书,全都是关于用食物提高免疫力的。比如《救命!逆转和预防致命疾病的科学饮食》《抗癌食物百科》《吃出自愈力》《非药而愈》《细胞的奇迹,吃出来的免疫力》都是全套全套地买。
我对食物开始反思。书里提到的很多彩虹色的食物,我很少吃。什么西蓝花、紫甘蓝、羽衣甘蓝,一年吃不了两次。很少喝绿茶。最爱吃土豆,一年四季都吃土豆。很爱吃肉,每餐饭没有肉就吃不下去。
我开始明白癌症给我的警钟,是要重新塑造身体,让我用好的食物去对抗身体里的癌细胞,让我重塑整个身体。
于是我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天在微博里记录下来一日三餐,看看每日我有没有吃够10种蔬果豆类。西蓝花、羽衣甘蓝、豆腐、小番茄成了我每日必买的菜谱。在蓝莓上市的季节,我买了大量的蓝莓和黑莓,让浆果进入我的身体。在桃李上市的季节,我买了大量的李子和桃子,让植物里的多酚对抗身体的炎症。
我还将白开水换成了甘草薄荷茶、绿茶。这些食物彻底的转变,让我的身体获得了新生,而尽量的植物性饮食,让我的心灵也随之而净化。
我感觉另一个我正在重新开始。
三个月后复查,我的TSH值已经降到了正常水平。如今大半年过去了,我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今后我的任务便是:希望用食物的自律,提高免疫力和抵抗力,让我的甲癌不会复发。
想对甲友说:
不管对自己,还是对家庭,照顾好自己就是最重要的事……——月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