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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7/26 10:4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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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尔凯郭尔传》

编者:[丹麦]尤金姆·加尔夫

译者:周一云

出版社:浙江大学出版社

出品方:启真馆

作者简介

尤金姆·加尔夫(JoakimGarff),神学博士,克尔凯郭尔研究专家,对丹麦神学、神学与哲学交叉的领域有深入的研究。现就职于哥本哈根大学克尔凯郭尔研究中心,是克尔凯郭尔著作丹麦语全集出版项目的主编之一。

内容简介

“正是为了追忆,为了诗化追忆的缘故,我的作品呈现为现在的样子,将来会有一天,当一位诗人讲述我完整的生活故事时,会让年轻姑娘兴奋得满脸通红。”克尔凯郭尔曾在一八四六年的一段札记中这样预言。然而,他的一生研究起来很困难,真实的事件和著作中的虚构错综交织在一起难以厘清。也正因为如此,尤金姆?加尔夫撰写的《克尔凯郭尔传》可谓是一项标志性成果,他用充满活力的小说笔法将传主的生平、创作、思想和情感天衣无缝地糅合在一起,在所有已经付诸笔墨的关于这位高深莫测的丹麦哲人的作品中,这部传记是全面而通透的克尔凯郭尔生平描述。这部书于年在丹麦一问世就被称为重要的文化事件,获得众多好评。

柏林裸奔尽管论文的文体恶作剧遭到学术评审们的挑剔,反讽大师还是当成了反讽博士。大学的规章都一丝不苟得到了遵守。论文答辩会上的听众由一些博学而几乎同样好奇的人们组成。口头答辩用拉丁文进行。这次演出非常叫座,并持续了七个半钟头,当然中间有几个钟头的午餐休息。一共有九位提问对手登上讲台。希本和布隆斯塔德作为正式提问对手出场;听众中的提问对手有弗·克·彼得森、约·路·海贝格本人和兄长彼得·克里斯钦;此外还有神学和哲学双料博士弗里德里克·贝克,克里斯蒂安尼亚大学前任哲学系主任弗·彼·雅·戴尔,一位挪威哲学博士海·约·图厄,以及神学硕士克·弗·克里斯滕斯。希本和布隆斯塔德在论文答辩会两天后给校董发出的报告中使用了最高级用语:“其精神和精神的活泼,其才能与辩证技巧,在候选人克尔凯郭尔的论文中得到了充分的表现,并体现在口头答辩过程之中。因此,我们认为他完全符合获得博士学位的条件。”希本非常喜欢这份论文,他鼓励克尔凯郭尔不仅要将其翻译为德文,而且应该在大学申请职位。当大学董事会于一八四一年十月二十六日,礼拜二,宣布授予克尔凯郭尔哲学博士学位的时候,这位博士已经戴上帽子,像上文说的精灵一样从哥本哈根消失了。只有彼得·克里斯钦和埃米尔·波厄森两人知道,他已经登上普鲁士邮船“伊丽莎白女王号”,于十月二十五日上午十一时从哥本哈根启程,驶向基尔。克尔凯郭尔博士要前往柏林——每一个尊重自己和所学学科的神学家与哲学家向往的圣城。克尔凯郭尔一到他的柏林住所——中街六十一号,从楼梯上去一层——就给埃米尔·波厄森发出了七封信中的第一封。说了几句旅途见闻,即将要听的课,诸如此类的事情后,突然毫无预警地笔锋一转,下达了一系列命令:“悄悄地去找她。你的窗户可以帮助你。礼拜一和礼拜四下午四至五点音乐课。但不要在街上见她,除了礼拜一,下午五点或五点半你会遇见她从西城墙经过西街到成衣铺街;或者同一天的七点或七点半可能和她的姐姐一起经过拱廊去证券交易所路。但是要小心。到那边的面点店去,但是要小心。看在我的分上,你要练习控制每一个表情,掌握每一个机会,掌握灵机一动编出故事,面不改色心怀坦荡的艺术。人可以随心所欲地骗人,我从经验知道这一点,而在这方面我无比勇敢……我谁也不相信。”波厄森对这些让他像间谍一样偷偷摸摸到处转的命令如何反应,我们已无从得知,因为他的信全部佚失了。克尔凯郭尔打算让自己给他的信也遭遇了类似的命运。他在一扎信的包装上写道:这一包在我死后焚毁,不得开启。后人应知:内容不值四个斯基令。克尔凯郭尔文学遗稿的编辑出版者却决定不动火柴,这份原始资料于是得以保存。这份资料和克尔凯郭尔允许未来出版的那些完全不同,连一个标点也没有经审查删除。他或许会偶尔捉弄一下波厄森,但不可能让他言听计从,所以,他下面的这段话并非完全不靠谱:“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对你说话时就像是一丝不挂地东跑西颠,而对别人我总是要深思熟虑而后行。”因此,出于充分而不幸的理由我们无从知道,波厄森对克尔凯郭尔安排他当间谍一事如何反应。不过从克尔凯郭尔的下一封信里可以略微窥见一点端倪:波厄森因许多不信任而受到伤害,并且波厄森自己正深陷于不幸的恋爱之中而焦头烂额,整个情况因而变得更加不妙。克尔凯郭尔对这最后一点并不操心,他从柏林住所发回一贴包治恋爱百病的万能药:“关于你自己。你可曾有过什么责任,你可会打破任何义务,并真的能打搅你吗?如果你走过她的窗下,看见她在笑?诗化她,这样她坐在窗前会更加美丽。随心所欲地哭和笑吧。”老实而有些刻板的波厄森显然没有抓住要点,他疯狂而忧伤地爱着,所以既不能诗化也不能忘掉心爱的人。于是克尔凯郭尔在接下来的一封信里更耐心地开导他:“如果你既不能忘掉她,又不肯诗化她,那就扯满风帆全速前进。全神贯注。不要错过任何一次遇见她的机会,但总是偶然相遇;利用机会……死亡和瘟疫,为了一个姑娘真是小题大做。”尽管克尔凯郭尔很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而波厄森也是恰当的听众,但我们还是有理由怀疑克尔凯郭尔是在戏仿他自己那深陷其中淹到脖子的困窘。波厄森过了很久都没有来信,克尔凯郭尔等得不耐烦,他把一个可怜的擦皮鞋男孩叫来,进行了一番折磨人的审讯,以确定这个男孩真的把交给他的信投递了,而没有随便丢在柏林一个什么愚蠢的地方。大约一个月以后才听到波厄森的消息,从克尔凯郭尔的回信来看,这位朋友真的开始在哥本哈根做一些谍报工作。然而克尔凯郭尔觉得很不够,他让波厄森去跟肖像画家拜恩岑拉近乎套话,后者是雷吉娜的邻居,一定是“很好的情报来源”。他继续写道:“那[奥]家人恨我,很好。正合吾意。正如我想让她,如果可能的话,也恨我。她不知道,她在这方面欠我多少……更糟糕的是,我那太会创造发明的脑袋,即便是在柏林也不能停止策划。她不是爱我,就是恨我,她不知道还有第三种可能。对于一个年轻姑娘来说再没有什么比中间状态更有害的了。”在这封信的后面部分,他用一种深思熟虑的玩世不恭写道:“你缺少一种东西,而我却有,那就是你还没有学会蔑视这个世界,看出一切都多么渺小;你被这个世界的铜币压垮了……那么,如果人们认为我是个骗子,那又怎么样?我照样可以学哲学,作诗,抽雪茄,对整个世界嗤之以鼻。我一直在捉弄人,又为什么不干脆捉弄到底?”这些话说得再直白不过,值四斯基令多一点,但是,如果他不懂得从开诚布公换取间接回报,克尔凯郭尔也就不成其为克尔凯郭尔了。这封信所附的另一张纸上就有如下信息:“我没有时间结婚。不过在柏林这里有一位维也纳来的女歌手,一位舒尔茨小姐,她扮演艾尔薇拉的角色,长得活像某一位年轻姑娘……当精神的狂野压倒我的时候,我几乎受到蛊惑,抱着不能算是‘最可敬的意图’去接近她……这可以是一桩小小的消遣,当我厌倦了思辨的时候……不过我不想让你对任何人提到,柏林有这样一位女歌手,或者她扮演艾尔薇拉,或者其他,等等。”无可怀疑,这是一个小小的花招,因为,克尔凯郭尔恰恰不要把迷恋舒尔茨小姐的事保密——否则他不会轻率地写在容易落入他人之手的另一张纸上——相反,这会诱使波厄森去传播这个秘密。克尔凯郭尔很清楚,当他离开哥本哈根的时候流言蜚语的闸门已经打开。出发前不久他就听说,希本在极其高明地贬低他,到处说他是一个“负面意义上的反讽家”。在恰当时间恰当地点的一点暗示就足以让那恶*谣言的风车转得更快,把舒尔茨小姐的事有声有色地吹送往雷吉娜的方向,而她得知她在柏林有个情色复制本恐怕也高兴不起来。所以,她会以双倍的力量来恨那不忠实的情人,她的拯救也就为期不远了。波厄森中计了,像笨鸟跳上粘胶树枝似的。波厄森一定向克尔凯郭尔打听过柏林那个看上去像雷吉娜的人,但后者不肯再多说,仅在新年贺信中提到,他在靠近剧院的住所里继续用功读书:“顺便说一句,不能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众所周知,激情有自己的辩证法。”克尔凯郭尔对自己的计划非常自信,当波厄森报告说雷吉娜看上去情绪不错的时候,他必须纠正这位朋友的印象:“奥尔森家族具有大师级的表演能力,这能力不会因和我交往而减弱。”克尔凯郭尔和自己的日常交往也不乏大师级的表演能力,但是,和经常发生的那样,自欺和欺人总是如影随形的忠实伴侣,它们也伴着克尔凯郭尔进入一个完全不可靠的世界。他不得不经常伪装自己,极度小心地选择态度,即便是最无足轻重的言辞也要考虑其可能的后果。如他在给波厄森的第五封信中所说:“在柏林这里,当我和丹麦人交往的时候总是兴高采烈,轻松愉快,‘及时行乐’,等等。而我的内心暗潮汹涌,我的情感像是水流,不时要突破我在周围铺设的冰层,即便我心中有时在叹息,只要有人在场,每一声叹息都立即转换为反讽,机智,等等。……在这里的一声叹息,也许会意味着完全不同的东西,会迅速到达一个丹麦人的耳朵,他会写信告诉家里,她也许会听说,这会是一种有害的影响。”而在同一封信下面一点的地方:“我病了,这就是说,我的风湿性头痛疼得厉害,夜间经常失眠……如果我请医生,丹麦人马上都会知道。也许其中的一个会写信给家里,传到她耳朵里,会打搅她。所以我没有请医生,感觉好了一点,因为信守了原则。”波厄森不是唯一收到柏林来信的人。希本收到一封尽职尽责的信,彼·约·斯潘牧师收到一封快乐的信,彼得·克里斯钦收到三封表达兄弟情的信,其中两封——几乎象征着他们的关系——丢失了。再就是给外甥和外甥女们的信,一共十封:卡尔、亨利克、米凯尔、索菲、哈丽耶特(耶达)和威廉,都姓隆德,最大的十五岁,最小的十岁。如果耶达在一九○九年死前不久的回忆靠得住,这经常的通信往来得自克尔凯郭尔出发之前几天的一个许诺。那天在新市家中举行一个小小的晚会,他突然爆发出一阵号啕大哭,这大哭迅速传染给了孩子们,他们郑重其事地对“索伦舅舅”承诺,一定经常给他写信。这些认真负责一笔一画写的信都没有存留下来,但从克尔凯郭尔的回信可以看出,这些小人儿并不知道应该写些什么。那些他们努力拼凑出来的信,经常不尽如人意。例如,十一岁的卡尔就混合着差不多等量的惊奇和尴尬地认识到,那天晚上那么不开心的舅舅现在一定好多了,因为他不仅引用德文和拉丁文,而且还能冷静地纠正他的拼法错误。然而索伦舅舅这样结束他的信:“想到什么就写什么,不要怕羞,欢迎你随时来信。”在这表面上宽厚大度的姿态后面隐藏着一个完全自私自利的动机。克尔凯郭尔之所以肯于费事跟卡尔这样的小文盲通信,是因为他想知道雷吉娜的情况!这从他在给姐姐的孩子们第一封信之前三个多礼拜给波厄森的第二封信里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在信里是这样写的:“你写的事情中只有一件让我有点担心,那就是她接受亨利希、米凯尔等人的拜访。她很聪明,在我的监护下过的一年也没有让她更单纯,她懂得了很多,包括我会注意那最无意义的无意义之事。关于孩子的行动计划必须改变。这让我痛苦;但我谁也不相信。”上面提到的“行动计划”究竟是什么内容,我们并不十分清楚,但是至少可以确定,这六个外甥和外甥女在不自觉地起着天真的小侦探作用,为一个更高的理想服务。他们的活动本身并不特别值得称道,但作为别离的一对之间的联系,他们的意义重大,如果需要复合,可以由他们来担任某种大使。克尔凯郭尔在给波厄森的倒数第二封信里宣称:“如果有朝一日我要回到她那里去,会带上几个小家伙,她通过我而学会爱上的,就是我的四个外甥和两个外甥女。为达此目的,我要经常牺牲一点时间保持和他们通信。为了转移注意力我自然显得有些古怪。”

(本文节选自《克尔凯郭尔传》点击阅读原文购买相关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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